-序章-

    1993年,北京和莫斯科警方接到报案,一伙来自中国的暴徒在K3国际列车上大肆抢劫,其中为首的是一个代号“老D”的高等级alpha,利用信息素压制控制车上alpha,欺凌omega,造成令人发指的惨案。

    北京方派出以alpha警察崔振海为队长的特别行动小组,乔装成“倒爷”赴莫斯科追捕罪犯。根据警方掌握的信息,老D是一个30岁左右男性,信息素气味是硝烟,等级为S级,危险级别最高级。

    按照1987年公布的《国际高等级alpha管理规定》,S级alpha必须登记备案,行为受到有关部门密切监控,并定期进行心理测试。然而“老D”并不在备案名册中,警方怀疑他长期使用假身份,游走于监控之外的灰色地带。

    据列车上的alpha和omega乘客描述,当“老D”释放信息素时,整个列车中都充满浓烈刺鼻的火药和金属味,就像被炸弹狂轰乱炸过,或者进行过激烈的枪战。他的团伙成员都戴着特制的阻隔面罩,而他在与一个从车窗逃跑的乘客缠斗时被掀开了面罩,那个被残忍砍断手指的beta乘客说,“他长了一张电影明星似的脸。”

    还有几个人提到,“老D”身旁有个形影不离的年轻男人,脖子上贴着抑制贴,应该也是alpha,与其他手下叫他“老大”不同,这个男人叫他“哥”。

    实际上,极少有人知道,“老D”的这个“弟弟”其实也是一个S级alpha,明明有着可以与之抗衡的实力,却心甘情愿为他所支配。对于熟知他们关系的人,“老D”的弟弟会说,“我就是我哥养的一条狗,他救过我全家,我一辈子都跟随、臣服于他。”

    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都是因为,他深深地爱着他哥。

    1981年,北京建国门外大街的一条小胡同,苗青山在路边支了个小摊,地上杂乱无章地堆了些皮夹克、羽绒服之类的衣服,还有打火机、望远镜、瑞士军刀之类的小玩意儿,俗称练摊儿。

    他穿了一身大红色外套,悠闲地坐在躺椅上,抽烟,望天。

    偶尔有人路过,问他这皮夹克怎么卖啊,苗青山瞥一眼,两百。那人说,这么贵你怎么不直接抢钱呐?苗青山看也懒得看,叼着烟说,要抢也抢有钱人,不买拉倒。

    说完,冲人的方向使劲吐了一口烟。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,苗青山像看了个滑稽表演,呵呵发笑。

    他妈的,这叫什么事儿。他苗青山,堂堂一个刚成年的S级alpha,估计整个朝阳区都没人比他强,却只能在这儿摆地摊。

    他知道葛爷是在考验他,磨炼他,投机倒把的门路也不是谁都有,他个人实力再强,也不敢得罪老炮儿。再说,他必须夹着尾巴做人,高等级alpha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,因为,他杀了人。

    苗青山分化成alpha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那个喝醉了酒就暴打他和母亲的酒鬼继父给弄死了,全身骨头都打碎了,叫人认不出是个人还是头猪。他杀完人,还在旁边用长笛吹了首曲子,算是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。

    报仇一时爽,后来只好东躲西藏,还好葛爷收留他,给他活儿干。苗青山望着天空中时不时飞过的鸽群,心想这广阔的世界,哪里才是自己施展拳脚的舞台。

    他就是在这时候,遇见了哭着鼻子、大喊大叫跑过来的张子文。

    苗青山的第一想法是,他像条被扔掉的惨兮兮的小狗。

    小孩儿看起来瘦瘦小小,顶了个瓜皮头,跑得倒是挺快,哭的声音也响,见到个活人就跟终于找到主人了似的,不管不顾地扑过来。

    苗青山就看着这颗近在咫尺的脑袋瓜,眼泪鼻涕都淌到自己衣服上,喘着大气一抽一抽地说,“救救妈妈!救救我们!”

    苗青山被他哭得心烦,把人从身上推下去,“哭什么哭,啥事儿啊?”

    男孩儿急急忙忙告诉他,一伙儿臭流氓闯进他家,抢东西,还想欺负他妈妈和妹妹。

    听起来挺棘手。苗青山犹豫了一下子。他又不是什么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大善人,别人家的破事儿他没必要去管,自己这情况必须得低调,何况以前他和妈妈被欺负的时候,也没人管过啊。

    理智告诉他别管,心中却有股情绪蠢蠢欲动。不知是夹着尾巴做alpha了太久,还是因为这小孩儿有一双看着让人心软的狗狗眼,眼睛下面还有颗泪痣,被这样泪眼汪汪地注视着,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