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黑了梭子才找到继军在的地，废弃工厂旁的一间一层平房，地方很偏，他兜转了好久才找着。
有人给他开了门，里面没打灯，暮色正浓，梭子看不清对面人，那人和他一般高，看到他脑袋上缠的纱布就抬手给他拍了一下：“怎么搞成这个样子？”语气带点愠怒。
梭子捂着脑袋蹲下：“嘶～继军，疼。”
况继军熟练地从台阶上单手抱起矛叶，把梭子拉起来，牵着他往里面走。
“怎么搞成这样？”，矛叶看到况继军很兴奋，在他手里拱来拱去，况继军不得不松开梭子，两手抱着它揉。
梭子巴巴给他说清楚，况继军把他领到间狭小简陋的房间，里面就张桌子、小红柜子还有张竹床，床上胡乱散着几件衣服。
他把矛叶放下去，拉梭子坐床上，又从柜子拿根红蜡烛放桌子上点燃，房间里一瞬变得亮堂起来，烛火微微颤动，两个人的影子捂在墙上乱晃。橘色的光打在梭子脸上，梭子正眨巴着亮亮的眼睛张望这房间，况继军觉得他好笑，走过去对着他坐下，伸手磨搓他毛刺的脑袋，笑他：“头谁给你剃的，这么丑。”
“我就晓得你会笑我，过几天就会长起来了。”
他还是笑，又拆梭子脑袋上纱布：“打得这么重，早晓得你当时候就该和我一起过来。”
梭子抬眼看继军在烛光下柔和的脸庞，感觉围在老家烤板栗的火堆旁边，胸口被温热的火舌扑烤得暖暖的，他舒展身体，把头伸过去放松地搁况继军肩上搭着，这么一动头上纱布散开了，他嘻嘻笑了声，说：“我冇是还是到这里嘞嘛，还把矛叶也带过来嘞。”
况继军搂着他，缓缓拍他背，又把他拉起来掰正：“坐好，脑阔上头纱布都散掉嘞，我帮你包好。”
“你莫告诉我细姐。”
“好，恰东西了吗？”
“还冇有，我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饿着呢，还有还有，我刚冇和你讲，我今日寻矛叶的时候还落水里去嘞，后面有人把我捞起来嘞，我脑阔就是他包到的，这身衣裳也是他把我的。”
况继军出去给梭子拿了两个硬高粱面馍进来，皱着眉又给他脑袋拍了一下，问：“你冇是会水个哉。感冒了吗？”
梭子忙着伸手接吃的，没躲过去：“都说了疼啊。”
他又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，摸摸鼻头，撕了点面馍给矛叶，吧唧着嘴和况继军叨叨：“好像真冻着了，我是会啊，但那个时候不晓得怎么回事冇力，我和你讲，那个救我个人和他妹妹人都特别好，长得也好靓，特别好看。”
“我都忘掉问他叫什么嘞，我还想到下回好好和他道个谢。”
“好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，你就和我一起困这里，叔叔他看要明日回来嘞。”
梭子向后一仰往床上躺了个大字：“我们都好久冇一起睡嘞。”
“哪个要你细姐不准。”
夜里冷，又是一米五的单人床，他们把衣服搭被子上，两人紧紧箍着对方。况继军一手摸着梭子坚硬弯曲的脊背，感触那一节节凸起的小疙瘩，一手抓着梭子的冰冷的臂膀上下磨，想磨热点，不小心往上碰到梭子锁骨了，梭子歪头夹住他手，扭着身体哈哈笑。
他猛摁住梭子的腰侧：“别乱扭。”
“继军，我到时候具体作什么？我什么都能学。”